我爱跟大科学装置打交道（关注?“90后”科技人员的一天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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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在高空看着宇宙射线天文台的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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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和他的同事白天在海拔4000多米的山区工作，晚上回到120公里外的县城睡觉。午餐是一碗方便面。道路条件复杂，经常发生滑坡。张开车时应该很小心

当连接生水管的时候，自己的手很快就会冻僵，所以张和他的同伴们必须在外面停好的车子里热身。中午，太阳出来了，辐射特别强，嘴巴和脸都晒黑了

27岁的助理工程师张虽然在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只工作了一年时间，但他承担了许多重要的工作:高空宇宙线观测站工艺水供应与分配系统的方案评审、合同编写与签订等前期工作，北京正负电子对撞机水冷系统的改造与维护，高能同步辐射光源工艺水冷却系统的初步设计。

张在这三个国家的主要科学设施是著名的。他这么年轻，这些负担能“扛”起来吗？

带着这个问题，记者在位于北京玉泉路的高能研究所见到了张。他本人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又瘦又黑，有点像学生，但他说话很慢，这让人们感觉很稳定。简单问候了几句后，记者跟着他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虽然早上赶不上，爬下隧道高坡时已经是腰酸背痛，这对于张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会后，我们直接去了第一个任务点——北京正负电子对撞机中心。

张拿着一张写有许多字的纸。这篇论文列出了今天要做的所有工作和要注意的关键问题。“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会列出第二天要做的事情，以避免遗漏，提高工作效率。”张向解释道。

张通常在两端运行，一端是四川稻城的高空宇宙线观测站，另一端是北京。7月和8月是正负电子对撞机的关机和维护期，期间他主要待在北京。

“对撞机建造较早，许多东西需要维护。这一次，对撞机的用户要求升级设备，我们的水冷系统也应相应升级，以满足系统升级的要求。”张对说道。

什么是水冷系统？它对科学仪器起什么作用？

“水冷系统类似于我们家每天使用的空音调。”例如，张说，“它看起来像是各种循环管道围绕着大型设备，这些设备是缠绕的，并包含水泵、板式热交换器、水处理设备等。管道内有水，吸收并带走大型设备产生的热量，确保设备温度不太高，运行稳定。”

北京正负电子对撞机(BEPC)是高能物理研究的重要科技基础设施。它由直线加速器、输送线、环形加速器(也称储存环)、北京谱仪和同步辐射实验装置围绕储存环组成，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羽毛球拍。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它的环路，也就是储存环。在环谱仪下面有一些磁铁，它们刚刚完成能量增加。”张边说边把我带到地道。

“磁铁上升能量是怎么回事？”看到我迷惑的表情，张解释说:“磁铁本身就是对撞机必不可少的设备，不同的磁铁有不同的功能，主要是用来调整粒子的方向和焦点。为了获得更高的磁场，磁体需要由能够提供更多电流的电源来代替。”

张告诉我，能量增加后，磁铁的磁场也会增加，电子束流的能量也会增加。原来的水冷系统带不走这么多热量，所以应该升级。

由于以往的设计图纸与现场实际情况有所不同，张在增容前必须多次现场踏勘，选择型号，根据现场参数绘制设计，最后安装调试。

张说:“现在已经进入试运行阶段。让我们到下面去看看在磁铁水排放的流量是否达到了能量增加的要求。”

从隧道平台到水排的楼梯非常窄，几乎是直立的，大约有3米高。张本来就很熟练，走了几步就下来了。我不敢磨蹭，所以我侧身躺着，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张打开一个流量计的盖子，指给我看:“这是一个最近在水冷系统中被改装过的磁铁。你看，现在上面的流量显示每分钟40升，这已经达到了用户的能源需求。”

从早上8点开始，我跟着张到处完成了检查和调试，从隧道下面上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1点多了。虽然整个上午我都赶不上，但爬高坡下的隧道不是走路就是站着，这一圈已经是腰疼了。而这些对于张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小事越多，越小心，一个小环节不能出错。”

下午两点，我跟着张到了正负电子对撞机中心的低温二号大厅。

张说:“里面的一个应急水冷却装置的运行存在一些缺点。有必要在9月初低温系统启动之前解决这个问题。”

张提到的问题是指该台紧急水冷机组控制程序中出现相序(即三相交流电压的顺序不能反转)保护告警，导致停机。

“相序不应该改变，这是理所当然的，这可能是由误报警引起的停机。”张说:“目前我们想的解决办法是降低相序报警的级别，将程序改为只报警不停机。接到报警后，值班人员可以解决问题，更加可靠，不会出现用户因不经意关机而无法使用的情况。同时，我们需要更换一个更好的相序保护器来消除相序保护器本身的问题。下午的主要任务是更换新的相序保护器并修改控制程序。”

当我们到达第二个低温大厅时，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更换新的相序保护器。因为我太专业了，我还是不能开始，所以我不得不看。

大约两个半小时后，更换并安装了新的相序保护器，并修改了控制程序。张对感到非常满意，并告诉我，她终于找到了她心目中的东西。

我离开时，现场设备供应商的负责人告诉我:“小张特别负责。”一切，只要我们往前走，他就一直在跟踪进展，这让我佩服！”

由于科室人员不足，张经常同时照顾三个科研仪器，往返于北京和四川稻城之间。

“虽然对撞机这边的事情微不足道，但我们应该时刻关注，不敢懈怠。琐碎的事情越多，就越应该小心，不能在一个小环节上出错，否则会影响整个科学仪器的运行。时间有限，我们必须抓紧进度，尽快完成修理和更换工作。”张为我算了一下，光是八月份就完成了十几件事。

在这段时间里，张虽然不在稻城，但每天都会通过电话和微信跟进那里的工作。最近几天，高空宇宙射线天文台的突发状况让他头痛。

「净化系统的调试工作正在进行中，发现原水的浊度有些大，不符合标准。原因还没有找到。”张对说，“我负责水系统。这类问题必须在现场调查后尽快解决。在电话里很难说清楚。”然而，尽管他很担心，他在北京的工作仍然井井有条，一丝不苟。

“当有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会变得心烦意乱。但是无聊有什么用呢？事情来临时，我们必须尽一切可能尽快解决。别慌，屏住呼吸！”张的话让我觉得他的冷静与他的年龄不相符。

5月1日是结婚日。他直到4月28日才回到河北老家为婚礼做准备

"你有很高的原始反应吗？"张突然问我。

我回忆了几次在高空的采访，回答说:“好像真的没有反应。也许是因为我比较瘦，对氧气的要求不高。”

“不行，反应相当大。”张对说:“我第一天起床很好，但是睡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头就疼得厉害。因为天气特别干燥，会流鼻血，嘴唇会变紫。”

高空宇宙射线天文台是世界上海拔最高、规模最大、灵敏度最高的宇宙射线探测设备。它位于四川省稻城县海子山，海拔4410米。基础设施建设始于2016年7月。这就是张所说的高原。

从海子山基地到稻城县来回120公里。张和他的同事们每天都要来回奔波，早出晚归。白天在山里工作，晚上回县城睡觉。为了节省时间和做更多的工作，他们中午呆在山里，午餐是一碗方便面。基地缺人手，又没有专职司机，所以张自己来当司机。

“那里的路况复杂，天气多变。有时候一天可以经历四季。遇到雨、雪和冰雹时，路面很滑，经常发生滑坡。开车时要非常小心。”张对说道。

高空宇宙线观测站属于异地建设，在高原上，资源和人力都比平原上少得多。处理紧急任务不容易。

张说，今年4月中旬，他接到一项紧急任务，要求将一套容器式超纯水制备系统放置在高空宇宙线观测站的指定地点，该系统必须在5月初交付。

“半个月来，它太紧张了。”张对说，“当时，我和一个工厂的工作人员开车过来。应连接三四百米的原水管道。如果有一个人太忙，我会帮他捡起来。”

四月，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山温度很低，有时会下雪，还会刮大风。有些连接管道的地方浸泡在水中，温度较低。张和他的同伴们轮流接通，每个人最多只能在里面呆一会儿。

“手很快就要冻住了，必须在停在外面的车里取暖。中午，太阳出来了，辐射特别强，嘴巴和脸都晒黑了。”就这样，张每天上山进行各种安装调试，最终在规定的时间内将系统交付使用，从而保证了现场超纯水的供应。

5月1日是张的结婚纪念日，但他直到4月28日才回到河北老家为婚礼做准备。

一天的工作就要结束了，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上的计步器——一万多步。张说，他每天穿梭在研究所的各个实验大厅和建筑工地，10000步并不算多。

当他说再见时，他好奇地问我:“我们高能研究所有更多的年轻研究人员。我们为什么选择采访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工程技术人员。"

我说:“因为你和你的同事们默默奉献，使研究人员能够使用如此先进的科学仪器进行科学研究。”

听了这话，他害羞地笑了。

民意

何会海(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研究员、高空宇宙线观测站副项目经理):

我们从事物理学中的高级高能物理学研究。在这个领域，“光环”往往属于从事科学研究的科学家，而像张这样从事技术支持的工程师可以选择在这里扎根，这对“90后”来说是非常有价值的。因为他有很好的技能，所以毕业后他可以很容易地找到一份高薪、舒适和稳定的工作。

从我和张的接触中，我可以感觉到他真的很喜欢这个行业。事实上，我们团队中的许多“90后”都是一样的。他们是科学仪器的顶级技术战士，默默为科学事业服务，做出自己的贡献。这些年轻人大多在早期工作，早期是最忙的时候，工作环境和生活条件也是最艰苦的。对于20多岁的年轻人来说，没有奉献精神他们就无法坚持。

谈到这些“90后”，我的心更加感激，因为他们正在帮助我们研究人员实现他们的科学梦想。科学家在科学研究中取得的每一项进步都离不开他们的支持。

王(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高空宇宙线观测项目综合技术部部长):

张一直在我的团队里工作。可以说我们通常接触最多。

我们的团队主要为我院的各种科学仪器提供通用设施，如工艺水电的设计、施工、改进和运行管理。任务繁重，工作环境艰苦。特别是张，还负责与工艺水系统相关的科学仪器方面的工作。这两个地方来回旅行不容易。

在我的印象中，张是一个“90后”，能够吃苦耐劳，做出特殊贡献。他尽最大努力完成他分配的所有任务。例如，今年4月中旬，为了尽快向高空宇宙线观测站的探测器提供超纯水，他的努力感动了我们整个项目团队。为了安装和调试移动式超纯水系统，他一直驻扎在那里。我每天都去得很早，晚上回来得很晚，中午吃自己的干粮来充饥。最后只用了十天时间就调整好了设备，出水指标也达到了设计要求。这种调试速度相当快。此外，在海拔超过4000米的高原上，很难行走，更不用说每天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了。那时，正是他结婚的时候。当他从这些工作中回到家时，离婚礼只有两三天了。当他结婚时，他立即回到自己的岗位，甚至没有休婚假。

《人民日报》(2018年9月17日，第20版)

来源：搜狐微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