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积电“被逼”赴美始末-搜狐微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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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来自钛媒体的独家英文专栏作家

最近，半导体行业的两大事件在国内外引起了强烈的震动。首先，美国商务部发布了新规定，试图完全包围华为。其次，TSMC宣布将在美国投资120亿美元生产世界上最先进的5纳米芯片。

在美国封锁中国大陆技术、扼杀华为的背景下，TSMC主动投资美国，这让很多人怀疑TSMC是否在与美国合作，是否会切断对华为乃至整个大陆企业的供应，是否会重塑全球芯片制造供应链。

中美博弈的缩影特朗普上台后，中美博弈逐渐进入白热化阶段，科技战是美国遏制中国的重要筹码之一。与经贸战、南海牌、泰海牌、香港牌一起，构成了美国对中国的一系列围堵工程。

5月15日，美国商务部工业与安全局(bis)宣布，新修订的《外国直接产品规则》(fdpr)已获批准，要求世界上任何制造商在向华为提供半导体芯片时，只要使用美国技术或设备，就必须获得美国政府的出口许可证。这意味着任何与华为有合作关系的上下游企业都将受到美国的监管。

结果，作为华为最重要的芯片供应商，TSMC在瞬间就被风暴吸引，并被吸引到中美博弈的前沿。各种各样的消息满天飞。一些人声称TSMC将陷入困境，并将停止向华为供货。其他人表示，TSMC将在雪地里伸出援助之手，并刚刚与华为签署了一份天价订单，帮助华为在冬天储存货物。

不管真相是什么，TSMC已经成为中美竞争困境的缩影，而美国的布局可能只是TSMC规避风险和逃避的措施。

大树吸引风，美国施加强大的压力。TSMC是世界上最大的芯片代工制造商，也是世界上最有能力生产尖端芯片的三大公司之一。2016年9月19日，TSMC的市场价值首次超过美国电子巨头ibm，2017年3月20日，TSMC的市场价值首次超过美国芯片领先者英特尔。2018年，TSMC的市场份额连续九年增长至56%，收入和利润也连续七年创新高。

从技术上讲，TSMC是世界上第一家成功大规模生产7纳米工艺的公司，至少领先同行一年，也是世界上第一家大规模生产5g移动网络芯片的专业集成电路制造服务公司。

2019年，TSMC取得了更辉煌的成绩，晶圆出货量达到1010万片；先进工艺技术(16纳米及以上先进工艺)的销售额占晶圆销售额的50%；收入为新台币16，999.9亿元(346.3亿美元)，较2018年增长3.7%，其中毛利率为46%，营运率为34.8%；R&D费用高达29.6亿美元，占总收入的8.5%；在技术创新方面，美国专利商标局的专利申请数量排名第十，在台湾法人专利申请100强中排名第一。

台积电“被逼”赴美始末

目前，TSMC在台湾、北美、欧洲、日本、中国大陆、韩国等地设有晶圆厂、子公司或办事处，为全球499家客户提供272种不同的加工技术，生产10，761种不同的产品，几乎覆盖了全球5g芯片订单的90%。根据TSMC 2019年的年度报告，尽管全球半导体行业与2018年相比下降了12%，但TSMC逆势而上，增长了1.3%。主要原因是TSMC业界领先的7纳米技术已经得到了全世界的广泛认可。2019年，TSMC 7纳米芯片的收入占全年芯片总销售额的27%。TSMC的6纳米芯片已于今年第一季度进入试生产阶段，5纳米芯片采用euv技术，将于今年上半年开始大规模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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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TSMC目前正在利用第六代3D晶体管技术平台开发3纳米技术，并已开始开发引领半导体行业的2纳米技术，同时对2纳米以下的技术进行探索性研究。

一棵大树容易被风吹走。特朗普政府发动对华科技战争后，首先瞄准了华为，但TSMC也受到了很大影响。为了实施美国的优先政策，重塑美国的产业链结构，特朗普政府近年来一直在向TSMC发出呼吁，要求其在美国建厂，并将其技术带到美国。

TSMC一直对来自美国的压力犹豫不决，因为这涉及到接近客户或产业链、规避风险或降低成本的结构性矛盾。在美国建厂可能有助于分散政治风险，但同时也面临着被美国绑架的新问题。

跌宕起伏，只有美学因为种种顾虑，TSMC决定在美国设厂，整个过程跌宕起伏，先前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既没有明确承诺，当然也没有直接拒绝。TSMC首席执行官刘德银曾表示，如果TSMC选择在美国建厂，必须满足经济效益、成本优势和完善的人员及供应链三大要求，而TSMC 5纳米和3纳米芯片的制造流程将留在台湾。

众所周知，5月15日，TSMC改变了以往模棱两可的态度，正式宣布计划投资120亿美元在美国亚利桑那州建造一座5纳米晶圆代工厂，预计2021年开工建设，2024年量产。TSMC表示，亚利桑那州新工厂的计划月产能为20，000片晶圆，这将创造1，600多个高科技专业岗位，并间接为半导体行业生态系统创造数千个岗位。

此前，TSMC在美国建厂的问题上一直犹豫不决，避重就轻，等待变革，显然不想卷入政治。现在，TSMC突然下定决心。原因可能是政治因素占主导地位。在多次拒绝美国的威胁和利诱后，TSMC的态度转变主要是由于各种原因，并承受着对美国说不的巨大压力。

美国是芯片技术的发明者，世界上最大的芯片市场之一，自然也是TSMC最大的客户。作为世界上最大和最先进的芯片制造商，TSMC有自己的困难，不能不考虑它在美国的巨大利益。

在收入方面，2019年，TSMC的总收入按地区划分(主要基于客户运营总部的位置)，北美收入占TSMC总收入的60%，中国大陆占20%，日本和中国大陆以外的亚太市场占9%，欧洲、中东和非洲占6%，日本占5%。由此可见，TSMC在北美的收入已占其总收入的一半以上，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TSMC宣布将在美国投资建厂后，美国官员给予了高度评价。美国商务部长罗斯和国务卿庞贝分别发表声明表示感谢。虽然他们有不同的观点，但他们都透露了美国对TSMC在美国设厂的真实心态，即希望TSMC的到来能使美国制造业再创辉煌，在中美博弈中占上风。

罗斯说，这家工厂将是世界上仅有的两家能生产世界上最先进半导体的工厂之一。TSMC的投资将巩固美国在尖端半导体设计和制造领域的领先地位。罗斯的声明还集中在经济层面，而庞贝则直接提到了中美竞争的战略高度。庞贝说，在中国竞相主宰尖端技术和控制关键产业的关键时刻，TSMC此时在美国的建立将增强美国的经济独立性，增强其安全性和竞争力，巩固其在高科技制造业中的领先地位。

台积电“被逼”赴美始末

由于担心过度依赖美国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半导体代工制造商，TSMC一直对台湾有着强烈的地方意识。它的总部总是位于台湾新竹科学园。虽然世界各地都有工厂，但主要工厂分布在新竹、台中、台南和台湾的其他科学园区。根据TSMC企业社会责任报告，截至2019年底，TSMC全球员工总数为5.1万人，其中在台、亚、北美和欧洲工作的员工比例依次为89.2%、7.5%、3.1%和0.1%。在产业布局上，TSMC始终坚持台湾优先战略，始终把最先进的产能放在岛内，而不是岛外。2017年9月29日，TSMC宣布未来的3纳米工艺晶圆厂将位于台湾南部的科学园。据估计，最早将在2022年进行大规模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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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台湾有如此强烈的地方感情，但TSMC近年来越来越依赖美国，这是不争的事实。TSMC的大部分管理都与美国密不可分。例如，TSMC董事长刘德银就是美国国籍。TSMC还与世界顶尖大学开展战略研究项目，如斯坦福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等。，专注于颠覆性和创新性晶体管、布线技术、曝光技术、模拟和特殊工艺技术。此外，TSMC在美国华盛顿州的卡马斯建立了一个8英寸的工厂，并在得克萨斯州的奥斯汀和加利福尼亚州的圣何塞建立了设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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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TSMC的大部分股份都归美国所有。台积电成立于1987年，1994年在台湾证券交易所上市，1997年在美国发行美国存托凭证，并开始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以台积电为标志上市。目前，外资(其中大部分是美国资本)持有TSMC 80%以上的股份，就连张忠谋也对此表示担忧。

截至2019年12月25日，TSMC共有280.5亿股，其中259.3亿股已经上市，21.1亿股尚未发行。从股权结构来看，TSMC有股东356，373人，其中个人股东350，139人，但个人股东总持股比例仅为7.79%。TSMC的大部分股东由机构股东持有，大部分股份由海外基金持有。TSMC最大股东是美国花旗集团托管的TSMC存托凭证特别账户，持有5325610353股，占20.54%。台湾行政院国家发展基金管理委员会为第二大股东，但仅占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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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鸡蛋放在篮子里是每个企业众所周知的生存法则。TSMC怎么能不担心它对美国的依赖呢？

为什么你对亚利桑那州情有独钟？亚利桑那州长期以来一直是先进制造业和半导体工业的中心，是美国电子工业和航空航天工业的主要基地，拥有熟练的劳动力和强大的供应链。英特尔、摩托罗拉、飞思卡尔、恩智浦、意法半导体、霍尼韦尔、飞利浦和西方数字等集成电路制造商已经在该州设立了运营中心。进入亚利桑那州后，TSMC将形成一个更大、更完整的集成电路产业集群。美国商务部长罗斯透露，TSMC工厂迁至美国将带来80家供应商，这将在亚利桑那州创造一个全新的半导体生态系统，这些都是吸引TSMC定居的重要激励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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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政治角度来看，亚利桑那州一直是共和党的大本营，但近年来有一些松动的迹象。特朗普政府强烈敦促TSMC在该州定居，这对共和党巩固其基本立场非常有意义。据悉，TSMC工厂的选址仍在评估中，亚利桑那州商务局也参与了这项工作。此外，外国媒体援引知情人士的话说，苹果也参与了建设芯片工厂的讨论。

进军美国军事产业链？TSMC创始人张忠谋曾说过，TSMC是地缘政治的战场，现在却卷入了中美全面战略竞争中的科技战争。据台湾媒体报道，美国一直在向TSMC施压，要求其在美国设立工厂，为美军制造军用芯片。事实上，TSMC并不是美国寻找的唯一一个国家。除了TSMC，英特尔公司的鲍勃·斯旺还于4月28日致信美国国防部的两位官员丽莎·波特和尼克洛佩塔，表示他们愿意与国防部合作建造一个商业芯片铸造厂，为国防部提供广泛的微电子产品。据岛内舆论预测，TSMC在美国的工厂有望聚焦军规市场的高价客户，这将极大地促进台美之间的安全互信和产业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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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陆市场，TSMC早已布局。张忠谋曾经强调，TSMC是每个人的铸造厂。在这里，张忠谋的声明非常模糊，但非常明智。关键是如何理解每个人，以及中国大陆是否包含在每个人之中。

近年来，中国大陆市场对芯片的需求呈现几何增长趋势。作为全球最大的专业集成电路制造服务供应商，TSMC自然不会忽视内地市场的存在。在TSMC的全球客户中，最大客户苹果的收入占23%，第二大客户华为的收入占14%。如果将来不能顺利向华为供货，TSMC的收入肯定会遭受重大损失。

从产业关联的角度来看，台湾是一个浅碟形经济体，总规模较小。发展经济必须利用海外国家的优势互补来完成产业升级，最大的互补因素来自中国大陆。台湾对大陆的出口占其总出口的40%，而对美国的出口仅占10%。特别是从产业发展的角度来看，即使在疫情下，大陆仍是世界经济复苏最快的火车头。随着新基础设施和西部大开发的全面启动，未来内地市场对相关产品的需求将继续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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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根据2019年TSMC终端产品市场收入分析，智能手机占TSMC总收入的49%，高性能计算占30%，物联网占8%，汽车电子占4%。消费电子产品占5%，其他产品占4%。在这些领域，中国大陆拥有巨大的市场潜力。

面对美国提出的技术与中国脱钩的战略，TSMC陷入了两难境地，两头受罪，但它必须做好两手准备。由于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半导体消费市场，TSMC必须提前布局。2016年，TSMC在中国大陆的首个12英寸晶圆厂正式宣布在南京开工建设，并于2018年正式投产。从那以后，TSMC在上海建立了一个8英寸的晶圆厂。随着中国大陆自主芯片产业的全方位蓬勃发展，客户和订单规模将不断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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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半导体晶圆厂的建设中，mainland China的建厂成本最低，其次是台湾，美国最高。如果我们能在mainland China建工厂，这些工厂离客户和产地都很近，我们无疑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中间环节，最大限度地提高效益。

因此，TSMC在美国建立工厂并不意味着它离开美国后会变得美丽，而更多的是押注于双方。我相信，以TSMC的智慧，将来很难轻易放弃中国大陆庞大而不断增长的市场。

陶空台湾:台湾当局的问题台积电长期以来被视为保护台湾的圣山，这对台湾经济，尤其是台湾股市意义重大。其产值约占台湾国内生产总值的6%，预计2020年台湾私人直接投资的比例将达到13%。在股票市场上，截至2019年12月，TSMC是台湾证券交易所流通加权股价指数中最大的成份股，约占台湾股票总市值的23%。

更重要的是，TSMC绝对是台湾整个产业链的龙头企业。2019年7月，在《财富》杂志评选的全球500强企业名单中，TSMC按收入规模排名世界第363位，按利润规模排名世界第39位。2019年8月，在普华永道公布的全球100强企业名单中，TSMC以市值排名全球第37位。作为整个产业链中的龙头企业，如果TSMC离开，将会给整个产业链带来重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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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台湾当局决定批准TSMC在美国设厂时，台湾地区的领导人应该是百感交集。一方面，他们暗自高兴，因为他们最终找到了提名表格和加强与美国关系的垫脚石，但另一方面，他们又担心。毕竟，TSMC在美国的投资会挤压其在台湾的投资，这将直接影响台湾的经济增长势头。

如何着陆仍然很困难。TSMC计划在2021年开始设计，并在2024年投入生产。然而，能否如期实施仍面临诸多困难。

首先是外部环境测试。随着中美博弈的不断加剧和美国两党政治争端的不断激化，整个国际环境随时可能因贸易争端、美国大选等政治经济问题而变得扑朔迷离。此外，COVID-19流行病的前景还不明朗，可以想象，TSMC将难以在美国投资和建厂。

第二，人力资源不足。TSMC组织工程和技术团队，所有这些都需要硕士或以上学位。在美国很难找到有能力和足够的人力；而且，东西方的工作模式有很大的差异，很难实现每天24小时轮班制。TSMC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将台湾晶圆厂高学历劳动力的大规模转移运作模式复制到美国。

第三，产业链不匹配。TSMC在美国建厂是不够的，还需要完整的供应链合作。然而，美国缺乏半导体下游制造所需的集群效应，也没有半导体下游封装、测试和组装产业链；这意味着，如果短期内无法形成匹配，TSMC制造的晶圆将需要运往东亚和东南亚进行包装、测试和组装，运输成本和劳动力成本将无形中大幅增加。

事实上，由于上述类似的原因，鸿海在威斯康星州的铸造厂的靴子还没有落地。华盛顿州的TSMC工厂以前没有扩建过，而美国最大的铸造厂菲什基尔纽约工厂几乎是不可持续的。甚至英特尔也不得不在海外建厂以降低成本，这可以解释在美国建立芯片工厂的困难。

由于这个原因，一些局外人认为美国最强大的东西是设计和研究，很难成为技术产品的制造王国。据推测，TSMC在美国的建立成本太高，这不符合规模经济。此外，无论大量投资能否得到偿还，即使有报道，周期也太长了。因此，TSMC不会诚心诚意在美国设厂，只会玩一个假游戏，最多只是一个模型厂。

植根于台湾，TSMC的最后一块碎石TSMC选择了一个非常微妙的时间在美国建厂。2024年的完成意味着它只能在美国下一任总统任期结束后才能被看到。到那时，5纳米工艺将不会是TSMC最先进的技术，因为TSMC的2纳米工艺将在那时大规模生产，而不考虑3纳米的间隔。由此可见，TSMC不愿意部署美国最先进的生产能力。

TSMC于1987年在台湾成立。尽管经过30多年的努力，它已经发展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半导体制造工厂，但它从来没有忘记，它的根在台湾，所以任何先进的生产能力布局在岛上是优先考虑的。例如，计划在美国投资的5纳米工厂尚未开工，TSMC已被批准在台南科技园建设3纳米加工晶圆厂，并计划在2023年实现3纳米处理器的大规模生产。

台积电“被逼”赴美始末

我想在科学技术上保持中立，但我卷入了地理纠纷。处于中美差距中的TSMC，未来应该何去何从，这是TSMC高管们一直在深思的问题。经过各种实践的洗礼，他们终于发现，无论外部形势如何变化，台湾都是最值得信赖的热点，也是防范各种风险的最后一道防火墙。(本文是首个独家钛媒体应用)

[钛媒作者简介:严羽，本名钟后涛，中国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北京大学博士，首都师范大学博士后。他参观了美国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俄勒冈大学和香港大学。他主持或参与了5个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发表了7部各类著作，在中国、美国、加拿大等国发表论文40多篇。他经常担任新华社、中央电视台、中国国家广播电台、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凤凰卫视等媒体的时事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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